原文編譯:angelilu,Foresight New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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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故事或許你聽起來會覺得很熟悉:一個接受高等教育的傲慢年輕人,花了幾年時間做交易員後創辦加密貨幣交易所,並迅速成為億萬富翁。他經常上電視,在推特上大放異彩,並作為加密這個創新行業的代表出現,他是那種即使你不關注比特幣,都忍不住要關注的叛逆創業者。這個年輕人是公認的加密貨幣之王。然後,也許是因為傲慢,他開始犯錯。即使他住在國外,美國的執法部門也注意到了他。在一份起訴書下來後,他談判返回美國的條款並向聯邦當局自首,面臨多項重罪指控。
這不僅僅只是Sam Bankman-Fried 的故事,也是Arthur Hayes 的故事,他在SBF 之前就出現在加密貨幣的舞台上,也經歷了被淘汰出局,現在準備重返舞台。雖然故事很相像,但他們在生活中的許多其他方面都不同:Bankman-Fried 是一個來自社會精英階層的白人孩子,而Hayes 是一個來自鐵鏽地帶的黑人孩子;Bankman-Fried 看起來很疲憊每天都像在電腦前工作了20 多小時,而Hayes 則是一個身材魁梧、英俊不凡的人;Bankman-Fried 的一生都被貼上了成功的標籤,而Hayes 幾乎是憑意志創造了他的財富,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感到驚訝。 2014 年,當Hayes 建立被稱為BitMEX 的交易所時,沒有風險資本家看好他,也沒有人能猜到他將成為歷史上第一個萬億富翁。當他還沒成功事還曾在一個朋友家的沙發上睡了幾個月。最大的區別是,Bankman-Fried(被指控)從世界各地的普通人那裡竊取了數十億美元,而Hayes 從未被指控拿了不屬於他的東西,或對他的客戶撒謊,或經營一個不正當的生意。以區塊鍊為重點的投資公司Castle Island Ventures 的聯合創始人Nic Carter 對他的評價是「他絕對是加密貨幣領域的大好人之一,BitMEX 從未坑害過他們的客戶,也從未被黑客攻擊,從未虧損。」Hayes 在某種程度上已經成為比特幣殉道者。 「從事加密貨幣和金融犯罪的律師事務所Seward & Kissel 合夥人Daniel Bresler 表示,「他不是那種典型的挪用錢財或做一些非常邪惡事情的不良行為者。」37 歲的Hayes 也有反對者。經濟學家努里爾- 魯比尼(Nouriel Roubini)稱Hayes 是在骯髒行業中最骯髒的玩家,即使考慮到Bankman-Fried(SBF 不認罪)也是如此。 Hayes 因拿賄賂政府官員開玩笑、在紐約街頭超級跑車車隊旁邊擺姿勢以及在Twitter 上嘲諷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而樹敵。這些行為讓調查人員有動力對他進行調查,收集了一些逮捕他的
推特
博客
上談論加密貨幣,但他很小心,以免進一步激怒司法部,危及寬鬆的判決。當1 月中旬刑期結束時,他飛出了美國,並最終降落在日本,在那裡他每週滑雪6 天,併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我想儘自己的力量用比特幣去影響盡可能多的人,我們將有希望顛覆TradFi 系統,給人們提供另一種選擇。」Hayes 這樣告訴我(他仍然必須在受到當局更多審查的情況下通過兩年的試用期)。

照片:Mikaela Martin
有意思的是Hayes 致力於打倒的傳統金融業正是讓他起步的行業,一個讓他學到創建加密貨幣帝國的技術知識的行業,他說「你想用你的生命去做一些你認為可以真正改變世界的事情,希望我可以站在改變的一邊,無論是從我是對的角度還是我從中賺了一些錢的角度。」
照片:Mikaela Martin
就在他離開美國(可能是永遠離開)之前,我在他監禁的公寓裡拜訪了Hayes,公寓是坐落在南海灘的一個閃亮的白色三居室,這個房子有一個寬闊的陽台,可以俯瞰比斯坎灣,還有一個佈滿九重葛的環繞式露台,前面是邁阿密的天際線,下面是成群的帆船在水面上滑行。外面的溫度是81 度(相當於中國27.2 攝氏度),但在Hayes 的家裡,感覺比這還要熱10 度。在東南亞生活了十多年後,這個溫度下他寧願不使用空調。
剛剛上完瑜伽課的Hayes 沒有出汗,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做舉重和拉伸運動,他有一身腱子肉,肩膀的線條和雕塑感非常強,讓人覺得他穿著盔甲。 Hayes 每天被允許有幾個小時去戶外鍛煉。在各角落裡還放著網球拍和泳鏡,櫃檯上放者一個自行車頭盔,旁邊是一張隨意擺放的美國運通白金卡。他喜歡在Pura Vida 咖啡館購買健康食品和果汁,那裡偶爾會有粉絲認出他來,總體來說他在家裡的軟禁讓人覺得併不是特別的封閉。 Hayes 在附近的WeWork 有一間辦公室,偶爾會得到外出吃飯的許可,讓他能夠與邁阿密新興的加密貨幣社區進行交流。 9 月,Hayes 為新加坡的一個會議舉辦了一個會後派對,在坐在南海灘的時候,遠程請房間裡的人喝酒。聖誕節期間,政府讓Hayes 回香港的家。
雖然他被軟禁的生活看起來很好,但Hayes 有時會異常謹慎和陰鬱。他擔心會被綁架。他說,「我更擔心在美國的安全問題,因為這裡的人有槍。」他不再認為美國是他的家,他甚至認為大樓底層的面向大海的水池非常浪費空間,反而引來了蚊子和蠓蟲,在他被軟禁之前住在新加坡,他說新加坡沒那麼多蟲子。 Three Arrows CapitalHayes 從他在亞洲收藏的一百多個毛絨玩具中帶來了幾個毛絨動物在南海灘陪伴他。他購買它們來慶祝里程碑,給它們起名字,並把它們排在他的床上。在他位於邁阿密的住處,我數了一下,有一隻黃綠色海星、一隻狐狸、一隻犰狳、一隻長頸鹿、一頭大象、一隻章魚、一條蛇,還有一隻擬人化的白菜。他說,「有時我確實帶著一整箱的玩具旅行。」
和由Bankman-Fried 領導的FTX 都隕落了,Hayes 也在此時結束了他的軟禁。但Three Arrows Capital 和FTX 的消亡已經改變了加密貨幣的格局,在倖存的參與者中不斷發酵著不信任的氛圍,監管機構加大對該行業的約束。 Hayes 表示,「加密行業的典型代表一個又一個被摧毀,被奉為公司行為榜樣的人被證明要么不擅長做生意,要么完全是個騙子,所以我認為我們幾乎已經觸底了。」FTX 倒台FTX 倒台白人小子的文章,其中一篇題為「白人小子」的文章,講了SBF 是如何利用他的先天優勢和超強的社會智慧來欺騙大家,使他們認為他是一個加密貨幣奇才、是西方主導金融機構的未來。他還在推特上繼續

譴責
,配了一張似乎要咬Bankman-Fried 剪紙的圖片,嘲諷Bankman-Fried 吃素的習慣。 MaelstromHayes 對於SBF 的遭遇有充分的理由感到幸災樂禍,BitMEX 在2019 年的鼎盛時期,市值為數十億美元,它在加密衍生品交易中佔據了主導的市場份額,交易額達1 萬億美元。但就在這一年,Bankman-Fried 創立了FTX,他的平台和其他平台(提供現貨交易和附加產品)迅速吞噬了Hayes 的業務。最終,FTX、幣安等金額超過了BitMEX,幣安現在是無可爭議的領導者。今天,根據CoinMarketCap 的數據,BitMEX 幾乎沒有進入前十大衍生品交易所。
加密交易所仍然是一個有利可圖的業務,從它處理的每筆交易收取交易費。 Hayes 說「在金融史上,你能擁有交易所的機會不多,它們就像是印鈔機。」他的財富財富從數億美元到十億美元不等,具體取決於價格,他正以各種方式投資。他的家族辦公室
他還在積極地參與市場。他說:「我是個交易員,如果行情有變,我就會交易它。」Hayes 預測,從現在到2026 年的大部分時間會出現牛市,然後是一場自1930 年代以來未出現過的經濟災難。 「我認為,每個中央銀行都會在未來12 到18 個月內固定其政府債券的價格,而這將引領所有風險資產的下一個巨型上升週期,然後我們將經歷一代人的崩潰。這就是我的觀點。」 Hayes 突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就像從一個音量過高的揚聲器中傳來的。

照片:Mikaela Martin
他的市場判斷也適用於加密貨幣,加密市場正從FTX 帶來的消極效應中恢復過來,自該公司破產後,比特幣已經上漲了約50% 。 Hayes 說,「我們會迎來不同的周期,有時是有深度價值的代幣上漲的周期,有時是狗屎幣上漲的周期,任何一種狗屎幣都可以上漲50 倍,你當然不會想錯過這些週期。所以,是的,我會投資於進行去中心化並真正實現中本聰白皮書願景的深度技術和加密貨幣,我也會投資狗屎幣,因為我認為我可以把握市場時機,買入一個敘事,並在敘事見頂時賣出。我們將看看這是否真的會在實踐中發生。」
照片:Mikaela Martin
Arthur Hayes 的過去
2004 年8 月,在賓夕法尼亞大學大一開學時,Hayes 開始每天早上5 點半和一個新朋友去健身房。作為沃頓商學院本科項目的黑人學生,他們利用黎明時分的訓練時間來憧憬自己的未來。這位名為Justin Anderson 的朋友說「成為富人是我們的具體目標」,他現在是一名風險資本家。對於在水牛城和底特律長大的Hayes 來說,他是汽車工人的孩子,在他11 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成為富人在那時很大程度上是一個難以想像的目標。但在某個月的一個早晨,當他和Anderson 在等待電梯時,他覺得這種預感尤為強烈,「我記得按了那個按鈕,沉默了一會,然後就說,我們要成為億萬富翁了。」Anderson 說,「我想他認為自己是某種金融奇才,比馬克- 扎克伯格更像戈登- 蓋柯。」
Hayes 在賓夕法尼亞大學通過了最艱難的挑戰,這讓他的一些黑人同齡人感到驚訝,同時也激勵了他們。 Anderson 說「作為一個黑人,如果對自己沒有信心,是不可能達到這個境界的,他成為了沃頓商學院的黑人大學生協會主席。在Arthur 的世界裡,其實沒有什麼障礙,他只是做這件事。Arthur 顯然知道他是一個在賓夕法尼亞州以白人為主的環境中的黑人,但他從不覺得這是一個挑戰。」Hayes 在學校的健美比賽「 Mr. Penn」中取得了名次,並確定了他亞洲金融業的發展方向。
「水牛城的人留在水牛城,但我不想呆在水牛城」Hayes 告訴我,他不想和班上其他人一樣前往曼哈頓,他認為會得到和其他人得到一樣的結果。 2007 年大三的夏天,他贏得了德意志銀行在香港的實習機會。 Hayes 形容他對香港的感覺可以說是「一見鍾情」,從乘坐出租車離開機場開始,經過棕櫚樹和一望無際的海運集裝箱以及俯瞰城市彩虹色天際線的青翠山巒。他說,「香港給我的感覺太好了,我憧憬在中國發生的故事。」
在德意志銀行,他在股票衍生品銷售部門工作,其中一項比較低級的工作是為上級送飯。他後來在自己的博客上寫道:「這都是很普遍的,但作為一個有進取心的貧窮實習生,我努力從我買飯的角色中獲利。我對每筆訂單收取相當高的差價,這樣我每週就能賺到幾百美元。免得你覺得我做事不合時宜,辦公室上的每個人都知道我在做什麼,並默許了,尊重遊戲規則。」
Hayes 也是一個常常跑夜店的人,這幫助他在大四回到費城後獲得了第一份全職工作。正如他在另一篇博文中所敘述的那樣,德意志銀行向賓夕法尼亞大學派出了招聘人員。 Hayes 寫道:「在我的面試中,我表達了我對香港聚會的熱愛。作為一個測試,其中一個高級招聘人員要求我推荐一些當地的夜店。 最後我們在市中心的費城家庭俱樂部裡醉得一塌糊塗。」畢業後,他在香港正式加入了德意志銀行,成為一名交易員。
Hayes 當時的室友Andrew Goodwin 表示,「他一直是那種把挑戰當做比生命更重要的人,即使是作為一個實習生,也總是挑戰極限,你應該看看他的瑜伽褲。」在一個星期五的工作中,一位部門主管走過Hayes 的辦公桌說,「那他媽的是誰?」因為他穿著一件緊身的粉紅色Polo 衫、一條牛仔褲和亮黃色的運動鞋。休閒星期五被取消了。
2008 年的市場崩潰使高薪的外籍人士的生活方式失去了一些樂趣,隨著經濟衰退的到來, Hayes 開始將他的資金轉換成黃金。這既是一種投資,也是社會動盪情況下的一種保險。 「船夫只收金幣」一位朋友記得Hayes 告訴他。
香港到處都是外籍金融人士,他們尋求比華爾街更有異國情調的東西,並傾向於分享一種意識形態——渴望恢復金本位制,痛恨資本利得稅,認為中央銀行將是西方經濟的敗筆。 「香港吸引了很多鐵桿自由主義者,因為它稅收低,監管少」Hayes 的朋友把Hayes 歸入這個群體。
接觸比特幣

Talking crypto on CNBC in 2018. Photo: CNBC/YouTube
Hayes 比較早地接觸到比特幣也就不足為奇了,那發生在在2013 年春天,在花旗集團找了一份新工作的Hayes 被解僱後,他說「我一直想找到下一個東西」,他的第一筆交易很快讓他賺了幾千美元。 Hayes 記得,他有一種親身經歷印刷術或電報那樣革命性技術誕生的感覺。在接下來的一年半時間裡,他睡在朋友的沙發上,同時嘗試加密貨幣的操作,尋找像他在銀行業學到的那些套利。
2013 年的某一天,由於中國對資金流動的嚴格控制,大陸的比特幣價格相對於香港的價格飆升。 Hayes 開始以較低的價格購買比特幣,然後在中國的交易所出售,將利潤提取到他用假地址開設的大陸銀行賬戶。然後,他從香港乘車過關到深圳,取錢,然後把錢塞在背包裡返回。在一次過境中,香港當局拘留了他,認為他涉及可疑比特幣交易。 Hayes 最後設法說服官員,他也是交易中的受害者,最後他們放他走了。
Hayes 慢慢成了人們口中的傳奇,他在香港已經很引人注目,而且不僅僅是因為他的外表。 Goodwin 曾經寫道,在加密貨幣圈子裡流傳著Hayes 幾乎是神話般的英雄故事。陌生人和朋友們有時都稱Hayes 為「黑鬼」,這是一種廣東話的蔑稱。但Hayes 樂於與眾不同。他笑著告訴我「你來到亞洲時你會想要脫穎而出,因為如果你來到一個橫跨半個地球的地區,而你只想融入其中,那你當初為什麼要離開?」
Hayes 很欣賞無需信任貨幣的概念。他說「加密貨幣是唯一真正屬於你的資產」,另一方面,他虔誠地將比特幣稱為「數字形式的純能源」。但他與其他許多早期信徒不同的是,他從來沒有保留多少資產。 「把你的全部財產都投入到這種波動性極強的資產中,而你無法控制結果,這將非常有壓力的,我沒有那種力量。我寧願一家我直接對其成敗負責的企業。 」
在最初六個月的時間裡,幾乎沒有人在BitMEX 上進行交易。到了2015 年春天,Hayes 準備放棄了。他給另外的兩位聯合創始人發了一封電子郵件,提出另一個想法,稱「香港是二手電子產品的首選之地,如果他們的網站改成交易二手iPhone 手機,會怎麼樣?」Delo和Reed 拒絕了他。最終,他們決定通過允許客戶承擔更多風險來吸引客戶使用BitMEX。衍生品交易中的大筆資金來自於使用槓桿——借用資金進行更大的賭注,使贏利成倍增加,但也使損失擴大。 Hayes、Delo 和Reed 將BitMEX 的槓桿限制提高到50 倍,是其競爭對手的兩倍以上,然後他們又提高到100 倍。這使BitMEX 成為加密貨幣最大膽的交易所,或者說是最魯莽的交易所。 Delo 說:「我們很快就盈利了,超高的槓桿率成為BitMEX 品牌的核心,以至於該公司的母公司將其名稱改為10 0x 集團。」
所說所說所說
所說
:「有一些人提供類似的產品,但他們專注於墮落的賭徒,也就是比特幣的零售交易者,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做同樣的事情呢?問題是,散戶不習慣交易衍生品。他們會給Hayes 留言,抱怨他們的合約突然就沒了(因為已經過期了),客戶經常稱創始人是騙子。」
這時Delo 有了一個新的主意,這也成為了BitMEX 的標誌性創新。如果它做一個永遠不會過期的期貨合約會怎麼樣? 2016 年5 月,BitMEX 推出了所謂的永續合約—— 一種24/7 交易、不斷更新的衍生品,將簡化對比特幣未來價格的投注。總部位於新加坡的加密貨幣交易公司QCP Capital 的創始人Darius Sit 表示:「事實證明,這對加密貨幣市場的流動性來說是革命性的。作為一個交易所,更多的流動性意味著BitMEX 的利潤更多。無論比特幣的價格是漲是跌,只要人們繼續交易,Hayes 就能賺錢。」
在永續合約首次亮相後的一個月左右,他在香港的一家點心店遇到了拿著報紙的同事。英國已經投票支持脫歐,市場一片嘩然。 「我們要發財了!」他嚎叫道。
成名之後
到了2017 年,BitMEX 賺得盆滿缽滿,Hayes 和他的聯合創始人拒絕了一家風險基金的投資提議,保留了幾乎所有的股權,該基金當時對公司的估值為6 億美元,雖然在BitMEX 剛誕生時,這三人曾努力籌集過資金。第二年比特幣熊市來了,但這只是讓人們在他們的平台上交易得更頻繁。那年夏天,BitMEX 最高的日交易量達到了80 億美元,Hayes、Delo 和Reed 獲得了400 萬美元的分成—— 這是一筆高到離譜的收入。
2018 年5 月,Hayes 前往紐約參加Consensus 加密貨幣會議,還沒進去就搶了風頭。 BitMEX 在市中心的會場外停了三輛蘭博基尼。 Hayes 稱這是「一種遊擊式的營銷策略」,並承認這可能看起來「有點粗俗」。這些超級跑車是從一個男人那裡租來的,他甚至不讓BitMEX 的工作人員開它們,而且他們還收到了大約1000 美元的罰單。 Reed 說,「現在回想起來,我希望我們沒有做蘭博基尼的事情,因為沒有人明白這個笑話。」
截圖截圖。

截圖截圖該言論似乎佐證了當時一種普遍的(未經證實的)看法,即Hayes 在操縱市場,並與客戶進行交易。他並沒有刻意迴避關於汽車的事情。在2018 年底,他在一輛BitMEX 捐贈給塞舌爾的救護車上貼了一張

保險槓貼紙
。他的另一輛車是一輛蘭博基尼。他還購買了一輛黃色的法拉利波托菲諾。車迷們認為該車型是為那些實際上不懂汽車的人準備的跑車,Hayes 的內部圈子裡有人戲稱它是「娘娘腔的法拉利」。 Hayes 也討厭駕駛它。他說「我不是一個喜愛汽車的人,我在停車場撞了兩輛車。」

作為一個全球大亨,Hayes 把他的滑稽動作帶到了全球。儘管BitMEX 不能在美國合法開展業務,但他還是在紐約Cipriani Wall Street 舉辦了一場以長袍為主題的慈善活動,活動內容包括大排檔、龍蝦,以及Rick Ross 的表演。還有一次,Hayes 讓他最喜歡的DJ 之一Christian Smith 從歐洲飛到亞洲的一傢俱樂部,因為他想在他喜歡的音樂中跳舞。
Hayes 對他生活的某些部分極度保密。他的許多最親密的同事都不知道他有一個智力殘疾的兄弟,直到法庭上提到這種關係。 Hayes 在我們的採訪中迴避了幾個話題,他有一個堅定條件是,我不能說出他的妻子的名字,他在2018 年結婚。一位同事說,「我們喜歡開玩笑說,有一個Arthur Hayes ,還有一個@CryptoHayes(他的推特句柄),他們是不同的人。」Delo 說,「Arthur 是一個前線人物,一個表演者,一個PT Barnum。」2019 年與Roubini(左)在台北的的辯論,照片:BitMEX/YouTube2019 年夏天Hayes 像經歷了一場馬戲團般的表演,當時他登上了被稱為「
台北的糾結
」的舞台——與知名經濟學家和加密貨幣的強烈批評者Roubini 進行辯論。 Roubini 穿著西裝,而Hayes 則穿著膝蓋處有洞的緊身牛仔褲。不到十分鐘,他就自己揭短。當主持人問到為什麼BitMEX 位於塞舌爾時,Hayes 說,公司不需要「低頭接受美國政府的監管」他繼續說,「我真的不想整天都和我的兄弟在最底層。所以我擺脫了這種情況。美國和塞舌爾的監管者之間唯一的區別是什麼?賄賂他們的成本更高。在這個島上要花多少錢?一個椰子。」
Hayes 堅稱他只是在開玩笑,Roubini 對該言論感到震驚,「我是說,他們都是騙子,但至少他們假裝不是騙子,他告訴我,這個人他說,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這是一種承認他是騙子的言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即使在這個地方,他們都是罪犯。」
Hayes 斷言他在美國的管轄範圍之外運作,而事實上,任何與美國金融系統互動的實體都要遵守美國的法律,Hayes 的所做所為還不如直接要求監管機構將他作為目標。在某種程度上,BitMEX 就是這麼做的。在Roubini 衝突發生後不久,在要求提供有關公司運營的信息時,交易所中有人回復了一個有著Hayes 笑臉的表情包和「在塞舌爾註冊,兄弟,來找我」的文字。
BitMEX 被調查、Hayes 被捕
當聯邦調查的消息傳出後,據說當時客戶從該平台撤回了5 億美元的資金。司法部於2020 年10 月起訴了Hayes、Delo、Reed 和他們的第一個僱員Gregory Dwyer。 「華盛頓特區的監管者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讓它們感到尷尬」。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的一名前官員說:「他們被指控的原因是他們的所作所為是明目張膽的。」該委員會同時指控了Hayes、Delo、Reed(BitMEX 以1 億美元的價格與CFTC 達成了和解,但後來會有所減少) 。 「司法部有強有力的證據表明,Arthur Hayes 直接與伊朗的客戶進行了溝通。Arthur Hayes 在紐約開蘭博基尼車,證明他們知道法律是什麼,他們故意無視法律,並囂張地從事違法行為。」
Hayes 辭去了首席執行官的職務,幾個月後,他包了一架私人飛機,飛往夏威夷,在穿著T 恤衫的情況下被捕。法警們登上飛機,給他按了指紋,並對他的臉頰進行了檢查。然後,兩名穿著防彈衣的聯邦調查局特工給Hayes 戴上手銬,把他帶到法院,在那他沒有認罪。經過十天的隔離後,他乘飛機回到了新加坡,在新冠爆發期間他一直在新加坡度過。相比之下,Reed 的經歷更糟糕,來自威斯康星州的JavaScript 程序員Reed 在波士頓南部郊區的家中,與他3 個月大的嬰兒、妻子和岳父母在一起。早上6 點,十幾名聯邦調查局特工和警察拔槍敲門,然後把他銬在客廳的一張椅子上。 Reed 被帶到市中心的一座聯邦大樓,在一個潮濕的地下室牢房裡獨自呆了大約10 個小時,且腳踝被銬在一起。
2022 年2 月,Hayes 很可能是因為監獄的威脅而改口認罪。紐約南區的聯邦檢察官告訴法庭,BitMEX 是「洗錢和犯罪活動的工具」,進行了超過2 億美元的可疑交易;它沒有按照規定向政府報告任何一筆交易。政府稱,在一個案例中,Hayes 解凍了一個疑似黑客的賬戶,允許他們提取可能被盜的比特幣。檢察官寫道,由於該公司沒有要求交易者提供身份細節,「BitMEX 上存在的犯罪行為有可能永遠不會被發現」。
檢察官要求法院在量刑指南建議的6 個月至1 年的基礎上判處「重大監禁刑罰」, Hayes 用悔恨的語氣告訴法庭:「雖然我在BitMEX 的成就方面有很多值得驕傲的地方,但我對自己參與了這種犯罪活動深感遺憾。」 Hayes 的律師提交了來自朋友、家庭牙醫和前高盛合夥人兼對沖基金經理Mike Novogratz 的證詞,後者現在是Galaxy Investment 的合夥人。 Mike Novogratz 寫道:「任何人都不應該忘記,Arthur 是一個年輕、成功的黑人,而這個國家和行業需要更多這樣的人。」 5 月,法官堅持了量刑指南的下限,讓Arthur 完全逃過了監禁。
Hayes 被捕後感受
當我問他為什麼準備講述他的故事時,Hayes 說,「就算打擊發生了,但仍要繼續前進」。當我想讓他講一講他的遺憾時,他都拒絕:「如果你坐在這裡,整天沉浸在過去,你會很痛苦的。而我的意思是,我還在這裡。我不會去任何地方。」
「顯然我能說的話有很多限制,」Hayes 補充說,為了防止他進一步刺激政府,Hayes 聘請了很多昂貴的法律和公關顧問,其中一個顧問通過Zoom 監控我們所有的對話,每當我的問題接近「危險」領域時,他就會插嘴打斷。最後,再請Hayes 談談他生活中的一個低點時?他說:「也許最不愉快的事情是坐在管理會議上處理其他人的問題,當我有時進入辦公室,我讓門開著,但我不想那樣做。」從氣質上講,他更適合做一個作家,而不是一個CEO。
Hayes 說,當他離開美國後,他可能永遠不會回來了。他說:「我幾乎不打算再回到美國。」他雖然只是講了一些關於時差、美國食物等方面的抱怨,但能感到他在更深的文化層面上已經開始鄙視他的祖國。
不過,目前,BitMEX 仍在走下坡路。在過去一年中,它已經進行了兩輪裁員。被任命接替Hayes 的首席執行官在10 月被解僱,現在正在新加坡起訴該公司的不當解僱,現任首席執行官是首席財務官Stephan Lut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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