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von聯創外網熱文：為什麼DeFi不再有魅力了？

本文取自： Avon 共同創辦人Prince

編譯｜Odaily 星球日報（ @OdailyChina ）；譯者｜Azuma（ @azuma_eth ）

TL;DR

人們使用DeFi 的方式已經高度趨同。市場與基礎設施日趨成熟，但使用者心理已從好奇逐漸轉化為謹慎。收益機制已從“用戶自行承受風險與回報”變成了“用戶坐等被獎勵”，參與行為也逐步收斂到圍繞激勵展開。

逐漸褪色的DeFi

DeFi 給人的感覺正在褪色，我沒有在開玩笑。它並未停止運作，也沒有停止演化。真正改變的是，你已經很少再有那種「正在接觸一個全新事物」的感覺了。

我在2017 年進入了這個市場（1CO 時代），當時一切似乎都尚未完成，甚至有些失控，環境混亂，但卻也很開放。你仍然可以相信一切市場認知只是暫時的，下一個基礎創新就可能重塑整個生態。

DeFi Summer 是這種信念第一次變得具體可感的時刻。當時你不只是在交易代幣，而是在即時目睹一種全新市場結構的形成。那不是一場簡單的升級，而是在迫使你重新思考「什麼才是可能的」。即便系統出了問題，也像是一種探索，因為整個體系仍在成長中。

而今天，許多DeFi 更像是用更乾淨的執行方式重複同一套劇本。基礎設施更成熟了，介面更友善了，模式也已被使用者充分理解。它依然有效，但似乎已不再頻繁地開拓新疆土，改變了使用者與它之間的關係。

人們仍在持續建構。真正改變的，是DeFi 「鼓勵」了什麼樣的使用者行為模式。

使用者行為模式的演變

DeFi 之所以變得高度投機，是因為人們最早想要大規模在鏈上進行的事情就是交易。

在早期，交易者是第一批真正的重度用戶。當他們成規模地湧入後，系統自然會圍繞著他們的需求進行調整。

交易者重視選擇權、速度、槓桿、便捷退出。他們不喜歡被鎖定，也不喜歡依賴他人主觀判斷的風險。與這些直覺相契合的協議迅速成長；那些要求用戶改變行為的協議雖然也能保持運作，但通常只能透過付費讓用戶容忍這種不匹配。

隨著時間推移，這塑造了整個生態的心理預期——使用者的參與開始被視為一種需要市場補償的行為，而不是因為產品在常態條件下本身就有用。

一旦這種心理預期形成，人們便很難再擺脫，反而會越來越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用戶輪轉得更快，在穩定幣裡停留更久，只在機會夠明顯時才出手。這不是道德評判，而是對DeFi 所創造的環境的理性回應。

借貸變成了“融資”，而不是“信用”

借貸是DeFi 常被描繪的樣子與其實際規模化形態之間差異最清晰的例子。

從表面看，借貸意味著信用。信用意味著時間，意味著有人出於市場之外的理由借款，也意味著有人在為這種時間風險背書。

但在DeFi 中真正規模化的產品，卻更接近短期的資金融通。主流的借款群體並不是因為需要期限，而是為了取得部位── 槓桿、循環貸、基差交易、套利、方向性曝險等等。人們去借錢，並不是為了長期持有一筆貸款。

出借人也適應了這種現狀。他們更像是流動性提供者，而非信用擔保者。他們會更關注退出，更希望平價贖回，更偏好可以持續重定價的條款。當雙方都以這種方式行事時，市場清算的結果更像是貨幣市場，而非信用市場。

一旦系統圍繞著這種偏好成長起來，在其之上建立真正的信用結構就會變得極其困難。你可以增加功能，但無法強迫使用者的動機改變。

收益已成為基準預期

隨著時間推移，收益不再只是回報，而開始成為一種參與的正當理由。

鏈上風險不僅在於資產本身的波動性，還包括智能合約風險、治理風險、預言機風險、跨橋風險，以及那種始終存在的「事情可能以你未建模的方式出錯」的感覺。使用者逐漸意識到，承擔這些風險理應獲得可見的補償，而這種預期本身是合理的。

但它改變了使用者的行為。資金不會從高收益逐步回落到正常收益後繼續停留，而是直接離開。用戶會保持資金的高度流動性，等待下一次參與再次被獎勵的時機。

其結果就是專案的數據成長往往「強度有餘，但連續性不足」。激勵開啟時活動暴漲，激勵消失時迅速冷卻。看似是採用，本質是租賃。

當參與只在激勵窗口期出現時，任何試圖長期存在的東西都會變得難以建構。

信任問題

另一個改變一切的變數是信任。

多年的漏洞利用、跑路和治理失敗改變了使用者心態。新奇不再激發好奇，反而會引發警戒。即便是成熟用戶，也會觀望更久、下更小的倉位，更偏好那些「活得夠久」的系統，而不是那些「看起來更好」的系統。

這或許是健康的，但它改變了市場文化。探索行為變成了盡職調查，整個市場更得加嚴肅了，而嚴肅顯然不等於魅力。

更複雜的情況是，一方面用戶已慣於對風險索要較高補償，另一方面用戶越來越不願承擔新的風險。這壓縮了原先容納實驗的中間地帶。

為什麼雙方都「部分正確」？

這正是DeFi 爭論經常各說各式的地方。

如果你不喜歡DeFi，你並沒有錯。它確實有時看著是在自嗨，許多產品服務於同一小撮用戶，歷史增長很大程度上來自激勵而非穩定需求。

如果你相信DeFi，你也沒有錯。無許可存取、全球流動性、可組合性和開放市場，仍是強大的理念。

錯誤在於假裝這兩者曾經是同一個目標。 DeFi 並沒有失敗。它成功地針對一小部分行為進行了最佳化，但這種成功使得它更難擴展到其他行為。

這究竟是進步還是停滯，完全取決於你原本期待DeFi 成為什麼。

魅力如何回歸

DeFi 不會透過重現DeFi Summer 找回魅力。歷史永遠不會重複。

真正消失的不是創新本身，而是那種「行為仍在改變」的感覺。一旦系統不再重塑人們的使用方式，只專注於執行層面，探索感就會消失。

如果DeFi 還想再次綻放光輝，它必須做更困難的事情：創造一個讓不同行為變得理性的結構。讓資金的留存有合理的理由；讓期限變成可以理解、可以退出的東西，而不是被勉強接受的負擔；讓收益不再只是一個頭條數字，而是一個你真正能夠承擔責任的決策。

那樣的DeFi 會更安靜，成長更慢，也不會像過去的周期那樣佔據你的社群媒體時間線，但當使用是由需求而非持續激勵驅動時，往往就是這種樣子。

我什至不確定，在不破壞人們仍然依賴的系統部分之前，這種轉變是否可能。這才是真正的約束，

DeFi 若不改變“誰才適合參與”，就無法擴展其行為邊界。持續獎勵速度、選擇權和便捷退出的系統，仍將吸引那些重視此類特質的用戶。

所以路徑已經很清楚。如果DeFi 繼續獎勵它已經「鼓勵」過的那套行為，它將保持極高的流動性，但也將永久停留在小眾領域。如果它願意承擔塑造另一類用戶的成本，魅力不會以炒作的形式回歸，而會以引力的形式回歸—— 那種即便什麼激動人心的事情都沒發生，也能讓資本安靜留存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