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Odaily 星球日報（ @OdailyChina ）

作者| 叮噹（ @XiaMiPP ）

昨天彭博社披露，川普將於週四簽署行政命令，旨在允許私募股權、房地產、加密貨幣及其他另類資產納入401(k)退休金計畫。消息一出，一掃關稅帶來的多日陰霾，加密市場表現強勁。比特幣強勢突破115,500 美元附近壓力位，以太坊再度衝擊4000 美元關口，山寨幣板塊全線躁動。那場遲遲未至的“山寨季”，終於要來了？

401(k)是什麼？新政為何意義深遠？

401(k)計畫是美國最重要的退休儲蓄工具之一，管理約9 兆美元的資產，涵蓋數千萬美國人的退休資金。作為雇主贊助的長期儲蓄方案，401(k)傳統上以低風險、高流動性的資產為核心，例如股票、債券和共同基金，旨在為退休者提供穩定、長期的回報。

川普這次行政命令，直接撕開了這個保守框架──首次明確允許高風險、高報酬的另類資產進入401(k)體系，其中包括加密貨幣、黃金、私募股權和房地產。這意味著，未來數兆美元的退休資金，可能湧入先前被視為「非主流」的市場，重塑美國退休金的投資版圖，相關閱讀參考《兇猛利好：川普擬開放美國退休金投資加密，萬億美元湧入市場？ 》。

這並非川普首次試圖鬆綁401(k)的投資範圍。早在2020 年，其任內的勞工部就曾釋放過允許401(k)接觸私募資產的信號，但因缺乏總統行政命令的背書，加之私募資產流動性低、透明度有限，最終未能引發廣泛跟進。而這次，總統親自簽署的新政，不僅力度更大，執行決心也更明確。

2025 年5 月，美國勞工部率先撤銷拜登時期對加密貨幣納入401(k) 的限制性指導意見，為這一步驟鋪路。同時，聯邦住房金融局也要求房利美（Fannie Mae）與房地美（Freddie Mac）將借款人持有的加密資產納入房屋抵押貸款評估體系，顯示川普政府正試圖在多個層面將加密資產納入美國經濟主流。

市場計算，如果401(k) 計劃僅將2% 的資產配置至加密貨幣，就意味著約1,700 億美元的新增資金流入——相當於現有加密現貨ETF 和上市儲備市值的三分之二。這樣的資金體量，足以令整個加密市場沸騰。

不過，政策落地並非立刻奏效。行政命令要求勞工部與美國證監會（SEC）制定詳細的監管細則，並為401(k)計畫管理方設立「安全港」機制，以降低其因提供高風險資產而可能面臨的法律風險。監管架構的製定，可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投資比例與具體資產範圍也有待明確。但即便如此，其像徵意義與潛在衝擊，已足以點燃市場的想像。

州級先試水，機構搶跑佈局

在聯邦政策尚未完全落地之前，一些州政府已經率先試水溫。

北卡羅來納州在2025 年3 月提出《北卡羅來納數位資產投資法案》（House Bill 92），授權州財政部長可將州公共退休基金最高5% 的資產投資於比特幣等數位資產。法案支持者、共和黨眾議員Mike Schietzelt 稱，這為州財政健康「打開了新的資產類別」。截至2025 年5 月，該法案已在州眾議院通過，參議院仍在審議中。

威斯康辛州與密西根州則已走在前面。 2024 年5 月，威斯康辛州投資委員會披露，已購買價值約1.6 億美元的比特幣現貨ETF（主要投向貝萊德ETF），佔其逾1,000 億美元退休基金的0.1%。雖然9 月縮減至1.04 億美元，但已成為美國州級退休金配置加密的先例。密西根州則在2024 年7 月揭露，其退休基金購入約650 萬美元的比特幣ETF，納入州政府員工及教師的退休投資組合。

亞利桑那州同樣積極。 2025 年2 月，共和黨州參議員Jake Hoffman 提案，建議州退休系統考慮配置比特幣ETF。

這些投資規模雖不算龐大，但被視為州級退休金「試水」的訊號，為其他州提供了參考樣本。

同時，華爾街機構也在敏銳捕捉政策風向，加速佈局以搶佔401(k)市場先機。富達投資（Fidelity），管理5.9 兆美元資產的產業巨頭，於2024 年4 月推出支援加密貨幣的退休帳戶產品，讓投資者透過自選經紀帳戶（Self-Directed Brokerage, SDB）投資於比特幣和以太坊現貨ETF。

Blackstone 總裁Jon Gray 表示，另類資產領域的頭部機構將率先受益於401(k)新政，預計將吸引數千億美元資金流入。 Blackstone 正與摩根士丹利合作開發針對401(k)計畫的私募股權投資工具，降低進入門檻以吸引中小投資者。阿波羅全球管理公司（Apollo Global Management）與道富銀行（State Street）合作，推出包含私募股權的目標日期基金（TDF），專為退休儲蓄設計，兼顧收益與風險控制。貝萊德（BlackRock）也積極開發支持加密現貨ETF 和房地產投資信託（REITs）的401(k)產品，其數位資產負責人Robert Mitchnick 表示，正與退休基金管理人進行深入研究和教育，幫助其了解加密資產投資。

這些州級和機構的動作表明，無論是地方政策試驗還是華爾街的戰略佈局，都在為401(k)開放另類資產鋪路。加密貨幣作為高風險高報酬的資產類別，正逐步融入美國退休儲蓄體系。

資金流向具體何處？加密賽道迎新機遇

9 兆美元的401(k)資產基數，讓加密市場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增量想像，即便僅有小比例資金流入，也可能顯著推高比特幣、以太坊等主流加密資產的價格。尤其是加密現貨ETF，在合規性、託管安全與流動性方面均具優勢，或將成為首批獲益的資金承載體。

Odaily 星球日報先前在《機構的錢往哪流？揭秘本輪潛在「山寨季」的五大黃金賽道》一文中曾探討過，在機構主導的新資金周期中，流動性高、透明度強的標的更易獲青睞。除比特幣、以太坊現貨ETF 外，SOL、XRP、LTC、DOGE 等項目也有較大機率獲得ETF 批准，從而受益於這一波退休金流入浪潮。

市場爭議與風險警示

儘管市場熱情高漲，學術界和監管層對另類資產的高風險特性表達了強烈擔憂。

約翰斯霍普金斯大學教授Jeffrey Hooke 直言，將私募股權和加密貨幣納入401(k)是個「壞主意」。他指出，私募股權流動性差、費用高昂，長期收益未必優於傳統股市；而加密貨幣因波動性極高（例如2022 年比特幣暴跌超60%）和歷史較短，難以作為退休儲蓄的可靠選擇。

專門代理401(k)高收費訴訟的Schlichter Bogard 律所合夥人Jerry Schlichter 警告：“普通人的退休目標是安全和穩定，加密貨幣充滿未知風險，短期到中期波動劇烈，不適合作為養老資產的核心。”

民主黨人也對政策持謹慎態度。參議員Elizabeth Warren 等人批評《天才法案》的監管框架過於寬鬆，擔心允許大企業發行私有加密貨幣可能動搖金融體系穩定。他們形容普通儲戶可能淪為“政策實驗的白老鼠”，呼籲更嚴格的監管和風險評估。

結語

川普的行政命令，正在為加密與另類資產產業推開一扇前所未有的政策之門。若數萬億美元的401(k)資金分批流入，這不僅會改變資金流向，也將提升加密資產在主流金融體系中的合法性與話語權。

但機會伴隨風險。監管細則的製定、市場教育的普及以及投資比例的設定，都將決定這場變革的實際成色。未來幾個月，投資人需密切追蹤勞工部與SEC 的後續動作，以及機構資金的真實落地節奏。

對加密市場而言，這或許不僅是一場資金盛宴，更可能是加密資產真正走向主流金融舞台的關鍵轉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