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作者：Annie Massa、Zachary R Mider，彭博社

原文編譯：Luffy，Foresight News

紐約川普大樓的最新租戶之一，是一家名為Dominari Holdings Inc.的新創投資銀行。它位於川普集團總部樓下兩層，Dominari 總裁Kyle Wool 將這種「近距離」視為一種驕傲。

Wool 多年來一直致力於維繫與川普家族的關係。自去年大選後，他逐漸成為總統兩個兒子及川普集團多名高階主管的財務智囊，聯手促成了一系列高利潤交易。

Dominari 的辦公區位於22 樓和23 層，這光鮮亮麗的空間曾是Tommy Hilfiger 家族辦公室的所在地。今年7 月的一個下午，入口處的電視正播放福克斯商業頻道，旁邊的架子上擺放著透明獎杯，紀念為企業客戶成功融資的案例。這些客戶大多並非家喻戶曉的名字—— Dominari 專注於為微型市值公司融資。這類公司雖已上市，但市值較小，股價波動劇烈，漲跌較多由市場熱度推動，而非獲利預期。這也解釋了為何Wool 與川普家族的合作能如此「碩果累累」。

川普之名：微型股的熱度引擎

川普的名字，恰好能為股票推手帶來他們最渴望的熱度。以奧蘭多一家虧損的無人機公司Unusual Machines Inc. 為例，2024 年大選後三週，有消息指出小唐納・川普將擔任該公司付費顧問兼投資者，這項合作正是由Wool 促成。證券文件顯示，該公司股價在三天內漲幅超兩倍，為這位總統長子帶來了440 萬美元的帳面收益。

此後，類似合作不斷湧現：讓川普家族成員與先前名不見經傳的股票綁定，再藉助隨之而來的曝光度推動股價上漲。

當川普的兒子成為顧問時，Unusual Machines、Dominari Holdings 股價飆升

其中一項合作就涉及Dominari 本身。今年2 月，該公司宣布小唐納德・川普與艾瑞克・川普將擔任顧問兼投資者，兩人持有的股份超過其他任何外部投資者。公告中並未提及他們的父親川普總統，僅稱兩人將在人工智慧與資料中心領域提供諮詢—— 儘管兩人在這些領域並無明顯經驗。即便如此，Dominari 股價仍大幅飆升，為Wool 與川普兄弟帶來了數百萬美元的財富。

截至10 月9 日，川普兄弟在Dominari 的持股價值超1,700 萬美元；艾瑞克在Dominari 協助成立的比特幣挖礦公司中的持股價值近5 億美元，即便以川普家族的標準來看，這也是一筆巨額意外之財。

川普集團發言人未回應採訪艾瑞克與小唐納德的請求。今年2 月，在川普兄弟被任命為Dominari 顧問後，Wool 曾在採訪中稱他們是出色的商人，但他拒絕為本文置評。 Dominari 在收到《彭博商業周刊》的報道摘要後，稱其「包含不準確表述與錯誤解讀」，但未說明具體問題，也未安排高管接受採訪。白宮同樣未回應置評請求。

埃里克和小唐納德8 月在紐約納斯達克交易所外

Dominari 的合作模式，是川普家族「名聲變現」 傳統的新變種。川普集團的房地產業務早已不再專注於建築項目，而是轉向出售川普品牌使用權；與Wool 及微型股的合作，和他們近期涉足加密貨幣領域的做法類似，都是用聲望換財富的路子。

「微型市值公司的典型特徵是，它們始終在努力吸引關注，」《微型股魔法：為何最大回報藏在你從未聽說的股票裡》一書作者、去年曾在Dominari 工作數月的銀行家Stephen Kann 表示，「與川普家族關聯，相當於為它們打上了聚光燈。」

對其他總統家族而言，涉足微型股領域可能被視為聲譽風險，這類公司長期以來都有「讓投資者虧損」 的記錄。正如華倫・巴菲特所言，如果美國資本主義是一座附帶賭場的大教堂，那麼微型股就如同輪盤賭和老虎機一樣。

Dominari 的IPO 專案中，約半數是總部位於中國內地或香港的小型公司，這一領域的股價劇烈波動與詐欺問題特別突出。支撐這生態的，是源源不絕的小額投資者：他們湧入微型股賭場，渴望快速獲利。而如今，在Wool 的推動下，美國第一家族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

這種合作也伴隨著潛在的利益衝突。在川普的第一任期內，公眾對利益衝突的質疑主要集中在家族房地產項目上，說客與外國政府官員可透過在川普酒店舉辦活動、預訂房間，間接為總統增加財富。

而在本屆任期內，川普家族涉足的商業領域更為龐雜，涵蓋媒體、手機、加密貨幣等。艾瑞克與小唐納德堅稱自己是私人商人，但他們父親作為美國總統的政策，或多或少會影響他們合作的公司。 Dominari 成為了家族獲取這些新機會的管道，也讓官方決策推高川普家族財富的可能性大幅增加。

Kyle Wool：從紐約鄉村走出的人脈操盤手

Wool 成長於紐約州北部人口約5000 的鄉村小鎮坎多爾。大學畢業後，他進入經紀業，很快便在奧本海默公司）、摩根士丹利等機構為富人管理資產。他的客戶包括韓國職業高爾夫球手、一位分時度假大亨（其90,000 平方英尺的豪宅曾出現在2012 年的電影《凡爾賽女王》中），甚至還有時任副總統喬・拜登之子亨特・拜登共同持股的公司。

這份工作本身並不起眼，但Wool 透過其他方式脫穎而出。他曾與朋友一起登上時尚雜誌，展示價值16.5 萬美元的手錶；也曾與塞爾維亞王室交往密切，並共同參與該國的人道主義慈善活動。

2018 年10 月，Wool 曾與塞爾維亞王儲亞歷山大共同出席利德克蘭茨基金會年度慈善午宴

2022 年，Wool 出任紐約小型經紀公司裡維爾證券總裁，該公司專注於為微型股融資（微型股通常指市值低於2.5 億美元的公司，監管機構常警告投資者此類股票風險更高，且存在欺詐可能）。他的客戶包括Anthony Hayes，一位曾與他一起登上時尚雜誌的律師朋友。

當時，Hayes 擔任一家納斯達克上市公司的CEO，該公司多年來業務不斷轉型，從食品甜味劑、殺蟲劑，到專利訴訟、抗癌藥物，期間累計虧損數千萬美元。在Wool 的建議下，公司再次轉型為投資銀行，並更名為Dominari—— 拉丁語意為掌控。據一位前同事透露，Wool 非常喜歡這個詞，「他會一再說『我掌控，我掌控，我掌控』」。不久後，Wool 被任命為Dominari 總裁兼證券部門負責人。

同時，據兩位曾與Wool 共事的人士透露，他開始全力建構與川普家族的關係。他將公司總部遷至川普大廈，在川普旗下物業投入時間與金錢—— 他是佛羅裡達州朱庇特市「川普俱樂部」 的會員（目前入會費為50 萬美元），也曾在另一個川普高爾夫球場組織活動。不久之後，他就開始與川普的兒子們以及川普集團的其他高層進行私人募款活動。

「Dominari 過去為我們帶來了很多機遇，而且很多都取得了驚人的成功，」 艾瑞克在今年4 月接受加密貨幣媒體Fintech.TV 採訪時表示，「每次看到他們，我都特別興奮。」

川普兄弟：從規避衝突到無拘無束

身為川普集團執行副總裁，艾瑞克負責家族業務的日常營運；小唐納德同樣擔任執行副總裁，但更活躍於“MAGA（讓美國再次偉大）” 相關的媒體活動中。兩人曾抱怨，在父親第一任期內，他們試圖透過放棄海外新房地產項目來規避利益衝突，卻仍遭批評。 「2016 年我努力做對每一件事，卻幾乎沒得到任何認可，」 艾瑞克去年對《華爾街日報》表示。而在本屆任期內，他們所受的限制大幅減少。

與川普兄弟一樣，Wool 也經常往返於紐約與佛羅裡達州的MAGA 聚居區，從他頻繁出現在福克斯商業頻道時的膚色（常帶日曬痕跡）就能看出這一點。他頭髮向後梳得油亮，讓人想起20 世紀80 年代“掌控宇宙” 的華爾街精英形象。在節目中，他總是能說出符合主流的投資話術（人工智慧股票熱門、市場將會上漲），並對川普總統大加讚賞。

曾在Dominari 工作的微型股專家Kann 稱，Wool 是個「很合群的人」，樂意喝酒、開玩笑，但工作勤奮，全心投入公司發展。 Unusual Machines CEO Allan Evans 評論道：「他是那種典型的紐約銀行家，為了完成工作願意全力以赴，週六、週日，哪怕凌晨2 點，只要有工作要做，他就會去做。」

多年來，Wool 曾收到美國金融業監管局的5 起客戶投訴，指控內容包括「將資金投入不適合的投資項目」「未經授權交易」 等。其中2 起申訴被撤銷，2 起達成和解，1 起仍在處理中。 Wool 否認所有不當行為，並在2 月的採訪中將這些投訴稱為行業常態：「在這個行業待了這麼多年，這是難免的。」

Evans 在奧蘭多Unusual Machines 商店

Unusual Machines 的川普效應

Unusual Machines 的辦公地點位於奧蘭多工業區倉庫的J 室。今年6 月下旬，記者到訪時，公司正在大規模招聘，新辦公桌與工作站擠滿了辦公室，旁邊還有裝滿設備的紙箱。當時公司員工不到20 人，大部分人在零售部門工作，向業餘愛好者銷售主要產自中國的無人機零件。但CEO Evans 計劃將員工數量增加一倍以上，並開設工廠自主生產零件，同時爭取工業與政府承包領域的新客戶。

在裝卸區附近，一名員工啟動了公司在售的最小型產品—— 一個嗡嗡作響的白色方形無人機，大小僅比一片麵包略大，在空中靈活翻轉。今年早些時候，Evans 到訪海湖莊園時，小唐納德曾在宴會廳操控過類似無人機，展示產品性能。 “他飛得還不錯，” Evans 說。

如果沒有小唐納德，這家公司的前景可能黯淡許多。 Unusual Machines 最初是一家被遺棄的企業：去年，其前所有者決定專注於軍事銷售，剝離消費業務，Wool 以每股4 美元的價格協助其上市。但上市後投資人反應冷淡，股價跌至不到2 美元，公司現金也不斷消耗。

一名工人在Unusual Machines 公司組裝無人機零件

就在Wool 為籌集更多資金四處奔走時，他向小唐納德推薦了這隻股票。 Evans 表示，這位總統之子被吸引了，小唐納德擁有飛行執照，有使用無人機深海捕魚的經驗。一份證券文件顯示，他支付了10 萬美元購買股票和認股權證，最後同意簽約擔任顧問。

去年11 月，小唐納德加入的消息公佈後，該公司股價飆升至20 多美元，其投資價值一度成長30 倍。由於小唐納德並非Unusual Machines 的高階主管或董事，他無需揭露股票買賣時間與數量。但Evans 表示，小唐納德在後續的融資輪次中仍有投資。

在微型股領域，「引人注目的公告推高股價，隨後內部人士拋售導致股價暴跌」 的情況並不少見。但Evans 稱，他們並非如此：「如果我們是『拉高出貨』，股價漲到20 美元時，我們就會融資，或者我會賣出股票。但實際上，每次融資我都在買入，從未賣出過。我們團隊堅信公司的未來。」

Unusual Machines 涉足本土製造，是數十家押注政府和商業買家需求的美國新創公司之一，這些買家對全球主要無人機製造商中國心存疑慮。一些競爭對手擁有資金雄厚的支持者或寶貴專利，而Unusual Machines 的優勢是小唐納德・川普。但Evans 表示，他並未遊說白宮或刻意討好國防部官員：「小唐納德對宏觀趨勢的判斷比我更敏銳。當你和埃隆・馬斯克一起在私人飛機上吃午餐時，你會更清楚自動化的發展方向。」（Evans 說這番話時，距離馬斯克與白宮公開鬧翻還有幾天時間。））

Evans 認為，小唐納德最大的貢獻是公開支持公司。他表示，如今與潛在商業夥伴會面變得更容易，公司今年已從投資者籌集了超過8,000 萬美元。 「僅僅是這種關聯，就為我們帶來了更多可信度，幫助我們脫穎而出。這就像奧普拉加入WeightWatchers 董事會，奧普拉需要做什麼嗎？幾乎不用。」

American Bitcoin 的5 億美元財富

Wool 也協助川普家族在加密貨幣領域斬獲了一大筆財富—— American Bitcoin 公司。在川普第二任期內，他的兩個兒子涉足多個加密貨幣計畫：環球旅行參加產業會議推廣，宣揚父親對加密貨幣友善的立場。

今年早些時候，川普兄弟與Wool、Dominari 等合作，收購了一家在德州、紐約州及加拿大艾伯塔省擁有礦場的成熟比特幣挖礦公司20% 的股份。隨後，該公司透過與一家微型股合併實現上市，更名為American Bitcoin。

今年5 月，川普兄弟現身拉斯維加斯最大的比特幣產業會議，宣傳該公司前景，並強調與父親支持加密貨幣願景的一致性。艾瑞克在台上表示：「我們有一位熱愛這個行業、100% 支持這個行業的總統。我可以告訴大家，我們家族對這家公司及未來的發展感到無比興奮。」

這筆交易為Wool 帶來了巨額收益。截至10 月9 日，Dominari 持有的股份價值超1.5 億美元；艾瑞克的持股價值近4.5 億美元。

「我為 American Bitcoin 感到無比自豪，」 艾瑞克在簡訊中表示，「這是一次驚人的成功。」他未回應關於與Dominari 關係其他方面的問題，American Bitcoin 也未回應單獨的置評請求。

川普兄弟在Dominari 相關交易的持股價值

無所不在的利益衝突

與無人機領域一樣，加密貨幣領域的利益衝突也顯而易見。儘管沒有證據顯示川普兄弟的投資影響了政策決策，但這些公司的價值都可能因政府措施而漲跌。今年7 月，白宮建議美國國稅局（IRS）考慮修改長期以來針對加密貨幣挖礦的稅收指導方針，這正是加密行業一直呼籲的，將為American Bitcoin 等企業帶來利好。

同時，該公司用於挖礦的計算機，產自一家總部位於中國的製造商。最近，一名共和黨議員要求美國財政部從國家安全角度審查此類進口，而是否審查，決定權在川普政府手中。

在無人機領域，川普政府也在推動本土生產，延續了拜登政府時期獲得兩黨支持的相關措施。今年6 月，川普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加速推出業界長期尋求的飛行規則；7 月，五角大廈發布了旨在加快美國製造無人機軍購的指導意見。這兩項措施都推高了今年美國無人機公司的股價。

利益衝突並未阻礙Wool 與川普兄弟的合作。今年8 月，他們推出了最新合作項目：一家名為New America Acquisition I Corp. 的空白支票公司（即特殊目的收購公司SPAC）。該公司將在股市融資，隨後收購一家本土製造商，與「川普的美國製造願景」 保持一致。

作為兼職顧問，川普兄弟將獲得公司上市後價值可能高達5,000 萬美元的股份。在一份證券文件中，New America Acquisition 稱，將尋找能從聯邦或州級激勵措施（如補貼、稅收抵免、政府合約或優先採購計劃）中受益的收購目標。但在美聯社就此事詢問川普家族後，公司刪除了這段話，其律師將此歸咎於「文件錯誤」。 New America Acquisition 未回應置評請求。

Dominari 的IPO 爭議：成功與災難並存

Dominari 高層對公司快速推進的交易節奏表示滿意。在6 月致股東的信中，CEO Hayes 宣稱「為公司成就感到非常自豪」：營收成長，股價上漲，他將部分功勞歸於顧問委員會—— 當時該委員會成員全是川普集團高層，包括小唐納德、艾瑞克，以及相對不為人知的公司資深人士Lawrence Glick、Alan Garten、Ronald Lieberman。

Hayes 也炫耀了Dominari 近期完成的12 起IPO，包括在佛羅裡達經營兩個高爾夫球場的公司和在香港修建道路的公司。他寫道：「一些媒體不公平地描述我們近期的部分IPO，暗示客戶品質不高，我們堅決反對這種說法。」

誠然，部分投資確實為投資者帶來了顯著回報（如Unusual Machines），但Hayes 提到的12 起交易中，有5 起堪稱災難，這些公司上市後股價幾乎腰斬。儘管「川普家族與Dominari 協助上市的大多數公司無關」，但在Wool 的領導下，這些IPO 已成為公司業務的重要組成部分。

Hayes 吹噓的12 起IPO 中，有一起是Everbright Digital Holding Ltd.—— 這家香港行銷公司僅有7 名員工，自稱深度涉足元宇宙領域。 Dominari 今年4 月協助其在納斯達克上市，發行價為每股4 美元，但投資者反應冷淡；直到6 月，交易量突然激增，股價飆升至6 美元以上。

此次上漲網路選股俱樂部推動。這類俱樂部日益流行，所謂的「專家」 常偽裝成美國基金經理，在社群平台上鼓勵美國投資人買進股票快速獲利。加州弗雷斯諾市31 歲的汽車修理工Artsyom Yefremenka 表示，他曾加入一個在即時通訊應用Viber 上的選股俱樂部。俱樂部負責人名為Mr. James”，先前曾給出多次獲利的股票建議。因此，當Mr. James 敦促成員「大舉買進Everbright Digital Holding」 時，Yefremenka 投入了約2 萬美元，這幾乎是他半年的薪水。

7 月中旬，Everbright Digital Holding 股價崩盤，跌至不到1 美元。午休時，Yefremenka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投資化為烏有：“我當時想，‘我不可能這麼蠢，被騙得這麼慘’，是貪婪害了我們所有人。” Everbright Digital Holding 未回應問。

Everbright Digital Holding 股價崩盤

微型股票向來是詐欺與操縱的重災區，而近期透過即時通訊應用炒作微型股的現象，正引起美國監管機構與執法部門的關注。犯罪者有時會「大量收購某公司股票，再透過選股俱樂部以高價拋售」。美國聯邦調查局（FBI）今年7 月表示，涉及即時通訊應用的拉高出貨詐騙投訴較去年增長了300%，對美國投資者造成的損失估計已達數十億美元。

上個月，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SEC）宣布成立特別工作小組，調查「跨境拉高出貨詐騙」，包括審查可能幫助市場操縱者進入美國上市體系的承銷商。自Dominari 成立以來，其38 起IPO 中，有18 起涉及總部位於中國內地或香港的小型公司。部分公司在美國上市的理由並不明確：有家公司經營三家火鍋店，另一家是僅有7 名員工的奢侈品手錶經銷商。多家公司在選股俱樂部炒作後股價暴漲，隨後暴跌，例如醫療保健公司Pheton Holdings Ltd.（上市後市值蒸發超80%）、Skyline Builders Group Holding Ltd.（今年7 月單日跌幅超87%）。

目前沒有跡象顯示Wool 或Dominari 與選股俱樂部有關，或參與股價漲跌操縱。該公司的收入來自協助公司上市的手續費，之後通常不再參與公司事務；也沒有證據顯示Dominari 正接受SEC 調查。它只是協助中國小型投機性公司在美國上市的十幾家投資銀行之一，但這種行為實際上幫助了詐欺者。

「這些公司不斷上市，股價瘋狂上漲後又暴跌，」 密西根州微型股投資者、部落客Michael Goode 表示，「這要么意味著部分投資銀行對這類現象視而不見，要么意味著這些欺詐者非常擅長隱藏行踪、掩蓋行為。」

據前同事透露，過去幾個月，Wool 一直對人說「這段時間改變了他的人生」，Dominari 與川普家族的成功合作，為他打開了更多大門。今年6 月，Wool 協助一家玩具製造微型股公司轉型為「億萬富翁孫宇晨創建的加密貨幣的持倉方」。這筆交易雖未直接涉及川普家族，但Wool 向《華爾街日報》透露，艾瑞克・川普曾為他背書，告訴孫宇晨「Wool 是個不錯的人」。

Wool 也對《華爾街日報》表示，如今對沖基金與高層突然紛紛聯繫他，希望參與交易：「現在想和我做朋友了？我不需要。」

今年Wool 前往韓國出差時，受到了非官方大使般的待遇。他在電視採訪中分享對美國新政府的見解，並與前韓國議員Yang Ki-dae 會面。 Yang 在Facebook 上稱Wool 是「韓國與川普總統之間潛在的橋樑」，也提到Wool 邀請他「下次訪美時參觀川普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