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月初,川普對等關稅政策引發全球資產暴跌,而川普隨後又鬆口承認關稅“將大幅下調”,並確認美聯儲主席鮑威爾將繼續留任,緩解了對美聯儲領導層動蕩的擔憂,投資者被安撫之後,引發了新一波風險偏好情緒,比特幣率先強勢上揚。
從數據來看, 4 月美國的消費、就業等宏觀經濟硬指標雖然尚未受到實質性衝擊,但風險明顯上升: 3 月美國非農就業新增 15.1 萬人(預期 17 萬),失業率升至 4.1% ,數據好於預期;但另一方面,川普政府 4 月實施的對等關稅政策,平均稅率上漲 21.4% 21.4%,導致等關稅政策,平均價格上漲 21.4% 18.6% ,其中汽車關稅前搶購潮推動 3 月零售銷售環比激增 1.4% ,但剔除汽車後的實際消費動能僅增長 0.5% ,較 2 月下降 0.15 個百分點。
這種政策驅動的短期消費透支,與 4 月消費者信心指數創 1978 年以來最大降幅形成鮮明對比: 4 月密西根大學消費者信心指數初值 50.8 ,大幅不及預期的 53.5 , 3 月前值為 57 ,且是連續第四個月下降。 4 月密西根大學 1 年通膨預期初值飆升至 6.7% ,創 1981 年 11 月以來新高,預期 5.2% ,前值 5% ;5 年通膨預期初值 4.4% ,為 1991 年 6 月以來的最高水平,預期 4.3% ,前值 4.3% ,前值 4.3% 。預期類等軟指標大幅走弱,揭示種種不可持續性。
美國經濟正面臨「高通膨-低成長-政策衝突」的滯脹困局,關稅政策的反噬效應,接下來會透過供應鏈、就業市場和消費者信心三重管道加速顯現。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發布最新一期《世界經濟展望報告》,將 2025 年全球經濟成長預期從 3.3% 調至 2.8% ,其中,美國成長預期腰斬至 1.8% ,歐元區降至 0.7% 。
再看聯準會方面,聯準會 PCE 通膨率已連續 14 個月高於 2% 目標, 4 月短期通膨預期跳升至 3.8% ,創 1982 年以來新高,這種情況下聯準會 3 月 19 日的議息會議上決定維持聯邦基金利率在 4.25% -4.50%區間不變,顯然是陷入三重困境動彈不得:降息可能加劇通膨預期脫錨,升息將加速經濟衰退,而維持現狀則面臨總統施壓。聯準會主席鮑威爾表示,政策制定者將繼續觀察經濟情勢,尤其是通膨和成長數據,等待更多明確訊號後再考慮調整利率。
作為全球貨幣政策「錨點」 ,聯準會可謂正經歷近四十年來最嚴峻的政策失衡考驗。根據外界的普遍預測,在最樂觀的情況下,如果通膨下降速度快於預期,聯準會可能會更快轉向中性利率,甚至在 2025 年上半年開始降息(5 月或 6 月)。
整個 4 月,美元資產都在遭遇政策不確定和經濟下行雙重夾擊,尤其上半月市場情緒極度悲觀;首先是 4 月 3 日,美股三大指數遭遇歷史性大跌,道瓊工業指數單日下跌 5.50% ,納斯達克指數暴跌 5.82% ,標普 500 指數下跌 5 月 201920 月 201920 月 5 月的 2098% 2098% 20920972097% 98% 989% 9899% 899% 899%,98% 20197% 下跌 20920 月 20197%。 。科技股成為重災區,蘋果、特斯拉、英偉達等企業因供應鏈成本上升和出口受限而大幅下跌,其中耐吉因越南和印尼的高關稅影響單日暴跌 14.44% 。摩根大通的經濟研究主管布魯斯·卡斯曼甚至將美國經濟衰退機率上調至 79% ,反映出市場對關稅政策長期負面影響的深度憂慮。
美股在月末出現顯著反彈。 4 月 23 日,標普 500 指數單日上漲 9.52% ,那斯達克指數漲幅達 12.16% ,創下史上第二大單日漲幅。這項反彈部分得益於市場對關稅政策可能調整的預期,例如美國海關與邊境保護局宣布對部分電子產品豁免關稅。此外,部分科技巨頭的財報超預期也提振了市場信心,如Google的 AI 業務成長和 700 億美元的股票回購計畫。
雖然美股在月末收復大部分關稅跌幅,但未來川普政策不確定和美國經濟下行形成更強的共振,美股或仍將首當其衝。華爾街普遍認為,這一反彈可能只是「熊市中的技術性修復」。美國銀行策略師 Michael Hartnett 警告稱,投資者應“逢高賣出”,因市場仍面臨政策不確定性和經濟衰退風險。高盛也指出,若關稅政策未實質放鬆,美股可能再承壓。
在聯準會重啟降息救市和關稅談判進展前,美股出現的短期反彈仍陰雲籠罩。
雖然同樣在 4 月遭受關稅大棒的重創,但比特幣以超越市場預期表現,重新定義其在全球資產中的地位:
首先是 4 月中下旬,比特幣價格強勢突破 9.4 萬美元關口,單日漲幅超 3% ,創下年內新高。這一漲勢與黃金同步創新高的走勢形成呼應,凸顯其作為「數位黃金」的屬性。且與同期受關稅政策衝擊的美股形成鮮明對比,比特幣 4 月的波動率顯著下降。這種穩定性吸引了中長線資金加速入場—— 4 月 21 日至 23 日,美國比特幣現貨 ETF 連續三日淨流入超 9 億美元,推動全球加密貨幣總市值突破 3 兆美元,重新點燃了整個加密貨幣市場的看漲情緒,投資者信心升至兩個多月以來的最高水平,美國媒體將其稱為尋求避風港下的另類選擇。而在這一波漲幅中,長期持有者(long-term holders,LTHs)集體財富顯著增長。根據CryptoQuant 數據, 4 月1 日至23 日,長期持有者實現市值從3,450 億美元增至3,710 億美元,增加了260 億美元,顯示長期持有者因堅持而獲得回報。
根據 CryptoQuant 統計, 1 月至4 月初比特幣經歷超30% 的回調,這與2013、 2017、 2021 年的歷史市場週期規律相符,通常在觸及新高後出現回調,洗出較弱的投資者後再恢復上漲趨勢。此外,比特幣與傳統市場的脫鉤,以及投資者對非相關資產的需求(如黃金價格漲至3,500 美元新高),增強了長期持有者對比特幣價值儲存的信心。
Cointelegraph 的數據顯示,目前各種錢包中共有 1670 萬枚BTC 處於盈利狀態——這一水平通常被稱為“樂觀門檻”(threshold of optimism)。從歷史上看, 2016 年、 2020 年以及2024 年初的類似模式都曾引領牛市。當獲利供應持續保持在這一區域之上時,往往會提振投資者信心,並引發持續的價格動能,通常會在幾個月內推動比特幣創下歷史新高。比特幣在突破 9 萬美元後,鏈上活躍地址數激增 15% ,巨鯨錢包(持有超 1000 枚 BTC)數量創四個月新高,進一步驗證了資金的看漲共識。
受比特幣價格飆升推動,全球加密貨幣總市值於 4 月 23 日突破 3 兆美元,比特幣市值達 1.847 兆美元,超過了 Alphabet(Google)和亞馬遜兩大全球科技巨頭以及貴金屬白銀,成為次於黃金(22.344 兆美元)、蘋果(3.000 萬億美元)、2.26483億美元(5.263億美元(5.243億美元).萬億美元)的第五大資產。
這次排名的提升使比特幣成為全球十大資產榜單中唯一的數位資產,更值得注意的是,比特幣與美國科技股(尤其納斯達克 100 指數)的長期關聯性出現「脫鉤」。四月期間,比特幣價格飆升15% ,而同期納斯達克100 指數僅上漲4.5% ,凸顯其獨立的市場表現與資產屬性變化。相較於 4 月關稅政策帶來的股市波動,比特幣近期展現出更強的價格穩定性與較低的波動率,這可能推動更多上市公司在其財務策略中考慮配置加密資產。
毫無疑問,加密資產正在改寫全球資產定價的底層邏輯。 4 月,ARK Invest 創辦人Cathie Wood 基於機構興趣增加,且比特幣作為「數位黃金」的接受度日益提高,已將比特幣2030 年目標價從150 萬美元大幅上調至240 萬美元。
目前來看, 4 月的市場反彈,是對關稅引發市場崩盤和經濟衰退的疑慮的暫時消除,更進一步走勢將取決於關稅戰能否及時收場,以及美國經濟走勢。鑑於最樂觀的降息也在一月之後,市場分歧仍在,短期震盪在所難免,而當傳統金融市場因關稅戰、經濟週期陷入震盪時,加密資產的獨立性與抗週期屬性,或將吸引更多尋求資產多元化配置的資金。